《庆余年》是一部以穿越为背景的小说,可穿越的思路却有些新奇:从现代穿越到核战以后的超现代——这在如今良莠不齐的网文圈中是一朵奇葩;格外有趣的是,这部小说在叙事紧凑有趣的基础上,还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。这部小说中对于战争和科技的反思,引发了我的思考;小说直接表达对于战争与科技的看法不算很多,却十分精辟,令我印象颇深。
战争这个词是贯穿于全书时间线的:人类爆发了核战争,摧毁了一代文明的故事和庆国妄图统一天下的扩张战争。书中用于描写核战争的笔墨不多,但每一处描写都能与前文相互呼应,不遗余力地渲染着核战争的恐怖残忍。在核战后主角所熟悉的那个世界,便是如今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,这彻底成为了历史的阴影。
我们所爱过的、怜过的、厌过的人,不可避免地变成一捧黄沙,没有在历史上留下任何的痕迹。核战争摧毁了一切文明,无论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。即便到了庆国——全新的文明繁荣发展之际,仍然避不开核阴影:战争留下来的核辐射笼罩着全世界。书中的人工智能,也就是“神庙”,将这次战争定性为“人类的自我灭绝行为”,这是何等的可悲?人类为之骄傲的技术,终于被人类用于与同类之间的战争,以整个世界为代价。战争最终的性质,还得由机器来决定。
这使我不可避免的想到了:战争具有破坏性的力量。
战争破坏秩序。秩序是社会的运行方式,只有一定的秩序,才能推动生产力进步,推动文明的进步。秩序是社会发展中基础性的一环。因为秩序的存在,我们知道应该做什么、应该怎么做,我们知道什么事情是好的、什么事情是坏的,我们分得清什么是日子、什么是野兽。只有在秩序之下,我们才能发展文明,建立政权,合理地争取我们想要的一切。但是,战争破坏了秩序:文明停滞,退化;人类也开始退化,退化回野兽当中去。一切我们曾经骄傲的,向往的,迷恋的,追求的,渴望的都将化为历史的尘埃,消失在历史长河中。文明的消逝是无可挽回的,就像中国的圆明园、中东的神庙。
书中,庆国人认为,只有统一世界,才能以战免战,换取和平,立万世之功勋。与此同时,范闲在苏州说了一句话,恰好点出了这个观点的虚伪性。他认为,以战免战不过是个借口,是有野心的统治者发动扩张、兼并战争的虚伪借口。如果统治者不想发动战争,哪里会有战争呢,又何谈以战免战呢?相比于扩张,我认为百姓脸上的笑容应该更为重要吧。
科技确实是很重要的一部分。范闲来到庆国之前,他的母亲叶轻眉给庆国带去了许多先进技术,为万民谋幸福。她还创立了内库,集中生产了各种有便民的轻工业产品,使老一辈庆国人都知道她的名字。可就是这样的善良可爱的想法,也在统治者手里化为了泡影——统治者将内库当做自己统一天下的工具,尤其是在庆帝杀了叶轻眉之后。
书中还有个自诩为“神庙”的军事博物馆。“神庙”高高在上,有着推动人类文明快速进步的技术,却以“人类发展就会带来毁灭”、“不能破坏人类文明大势”为由,全力抑制科技发展,使人类最终被人类创造的机器所控制。《朝天子》那一卷中,范闲与“神庙”的对话便足见某些人对科技的狭隘看法,这种看法最终会导致了人类被人类的发展成就之一——科技所控制。
科技能推动人类进步,三大法则也足够完善,又何必画蛇添足的补上所谓的“第零定律”呢?赋予了机器过大的使命,反而会使人类发展拘泥于所谓的“人类发展大势”。机器是人造的,既然是人造的,那么其演算规律就是基于人类发展“大势”,何必反过来抑制技术进步呢?
战争,是人类文明最无情的粉碎机。它把人类文明的结晶丢入刀与血的绞轮中,化为西山上冰冷的白雪,随着血光火影,消失在阳光下。战争,是战争发动者罪恶的谎言,为了发动者狂妄的野心,将爱国者的热情,蒙上掠夺的阴霾,将善良勤劳的人们,卷入这一场谎言之中。
科技使战争更加残酷,可是我们要明白,科技的发展从来都不是为了战争,二十为了人类更好地借助外部条件生存。发展科技,是遵循人类发展大势的行为,科技不应该成为阻止人类发展的桎梏。
处在科技发展日新月异的时代,我们每个人都必须警惕,避免科技成为屠夫的刀。